高山艳 杜文平
（北京教育督导评估院，北京 100034）
教育督导评价制度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规定的基本教育制度，是推动教育法律法规贯彻执行、督促学校依法依规办学和提高教育质量的重要保障。自2012年党的十八大以来，《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年）》《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等一揽子重要政策出台，推动职业教育改革向纵深发展。深化职业教育教学改革，提高人才培养质量，为健全完善职业教育督导评价制度提出了现实需求。也恰逢2012年这一年，《教育督导条例》（以下简称《条例》）颁布，提出“对法律、法规规定范围的各级各类教育实施教育督导”。[1]职业教育作为一种重要教育类型，开展职业教育督导评价，建立和完善职业教育督导评价制度是落实《条例》的内在要求和应有之义。进入新时代以来，在上述两方面因素共同推动下，职业教育督导评价制度逐步建立，并日臻形成独立体系。梳理新时代十年我国职业教育督导评价制度建设历程及成效，分析其现实困境，对于进一步完善并推动构建体现类型特征的职业教育督导评价制度，切实发挥制度效能，推动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没有标准就没有依据，没有标准就没有质量，标准是职业院校办学的准则，是职业教育督导评价的重要依据。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注重加强职业教育标准建设，不断制订修订职业教育标准，构建了包括院校设置、专业教学、教师和校长队伍建设三大领域组成的职业教育国家标准体系，为职业教育督导评价提供了根本遵循。
（一）制定了中职、高职、本科层次职业学校设置标准
2000年，教育部印发《高等职业学校设置标准（暂行）》。2010年，教育部印发《中等职业学校设置标准》指出“本标准为设置中等职业学校的基本标准，是教育行政部门审批、检查、评估、督导中等职业学校的基本依据”。[2]2012年，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印发了《技工学校设置标准（试行）》《高级技工学校设置标准（试行）》《技师学院设置标准（试行）》三个技工院校设置标准（试行）。2021年，教育部印发《本科层次职业学校设置标准（试行）》，对本科层次职业学校的办学定位、治理水平、办学规模、专业设置、师资队伍、人才培养、科研与社会服务、基础设施、办学经费等予以明确规定（见表1）。[3]这些标准被纳入中职、高职院校办学督导评价和政府履行教育职责评价的重要测评标准，[4]为评价职业院校是否达标以及政府履职状况提供了根本依据。如2022年，教育部、国家发展改革委等五部委印发《职业学校办学条件达标工程实施方案》，主要参照上述职业院校设置标准，提出“国家将各地职业学校办学条件达标情况纳入省级人民政府履行教育职责评价和职业教育改革成效明显激励省份考核。地方将达标情况作为对市级、县级党委和政府及其主要负责人进行考核、奖惩的重要依据。”[5]
表1 职业院校设置标准体系
（二）逐步完善和更新专业教学标准体系
一是建立了中职、高职专科、高职本科一体化的专业目录。在中职层面，2000年，教育部印发《中等职业学校专业目录》和《中等职业学校专业设置管理的原则意见》；
2010年，发布《中等职业学校专业目录（2010年修订）》，确定了321个专业；
于同年9月印发《中等职业学校专业设置管理办法（试行）》；
2019年，增补了部分中等职业学校专业。在高职层面，2004年，教育部印发《普通高等学校高职高专教育指导性专业目录（试行）》和《普通高等学校高职高专教育专业设置管理办法（试行）》。2015年，教育部颁布了《普通高等学校高等职业教育（专科）专业目录（2015年）》和《普通高等学校高等职业教育（专科）专业设置管理办法》。2021年，教育部组织对职业教育专业目录进行了全面修（制）订，制订了《职业教育专业目录（2021年）》，一体化设计中职、高职专科、高职本科专业，从“专业”这个根本要素推动了人才培养的“贯通”，是推进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的重要举措。为推动新专业目录实施，2022年9月，教育部发布了与新版专业目录配套的中职、高职专科、高职本科全部1,349个专业的专业简介。二是制订了中高职专业教学标准和系列课程标准。自2012年教育部启动《中等职业学校专业教学标准（试行）》制订工作，已发布230个中职专业教学标准，[6]2016年启动《高等职业学校专业教学标准》修（制）订工作，至2019年发布了首批347 项高等职业学校专业教学标准。[7]此外，截至2020年8月共发布9 门中职公共基础课教学标准、9 门中职大类专业基础课教学大纲。三是制订了专业（类）顶岗实习标准和专业仪器设备装备规范。截至2022年5月，教育部发布了149个职业学校专业（类）岗位实习标准，101个职业院校专业实训教学条件建设标准（职业学校专业仪器设备装备规范）。
（三）建立了教师和校长队伍专业标准体系
2013年，教育部制定《中等职业学校教师专业标准（试行）》，从专业理念与师德、专业知识、专业能力三个方面提出了基本要求。[8]2015年，教育部印发《中等职业学校校长专业标准》，提出办学理念以及规划学校发展、营造育人文化等6项专业要求。[9]2019年，教育部等四部门印发《深化新时代职业教育“双师型”教师队伍建设改革实施方案》，提出研制高等职业学校、应用型本科高校的教师专业标准；
建立中等和高等职业教育层次分明，覆盖公共课、专业课、实践课等各类课程教师的专业标准体系；
引进第三方师资质量评价机构，不断完善职业教育教师评价标准体系，提高教师队伍专业化水平等改革措施。[10]
（一）督政：开展职业教育政府履职督导评价
督政，是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对下级人民政府落实教育法律、法规、规章和国家教育方针、政策的督导，是《条例》所规定的重要督导内容之一。当前，职业教育领域的督政主要有单独实施的政府职业教育履职督导以及纳入省级人民政府履行教育职责评价中实施两种方式。
一是单独实施的职业教育政府履职督导。（1）综合督导。2011年，教育部印发《中等职业教育督导评估办法》，配套设计了《中等职业教育督导评估指标体系》《中等职业教育督导评估标准》《中等职业教育督导评估有关情况调查表》以及政策制度情况、经费投入、办学条件、发展水平情况4个调查表，旨在对省级人民政府及相关部门履行职业教育职责进行监督，同时督促省级政府进一步加强对各市县政府发展职业教育职责的监督。（2）专项督导。2015年，国务院教育督导委员会办公室下发了《关于开展职业教育专项督导检查工作的通知》，提出围绕职业教育的战略定位、体系建设、行业企业参与、质量提高、政策保障等五个方面对各省开展专项督导。[11]同年6月，国务院教育督导委员会办公室组织专家对天津、黑龙江、山东、上海、浙江等10 省市进行了专项督导，随后向社会发布了《全国职业教育工作专项督导报告》。二是将职业教育履职评价纳入省级人民政府履行教育职责评价。除了上述单独实施的政府职业教育履职督导外，国务院督导委员会还建立了省级政府履行教育职责督导评价制度。2017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对省级人民政府履行教育职责的评价办法》（以下简称《评价办法》），提出每年对省级人民政府领导、管理、保障等进行评价。[12]评价的内容主要包括：省级人民政府贯彻执行党的教育方针情况，落实教育法律、法规、规章和政策情况，各级各类教育发展情况，统筹推进本行政区域教育工作情况，加强教育保障情况，学校规范办学行为情况等6个方面。其中第三项“各级各类教育发展情况”包括“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为推进政府履职评价的实施，2018年，国务院教育督导委员会办公室印发《〈对省级人民政府履行教育职责的评价办法〉实施细则》（以下简称《实施细则》），将上述6个评价内容细化为38项具体评价内容，92个测评点，提出了“完全落实”“基本落实”“明显不足或未落实”3个等级标准。涉及职业教育方面的内容主要体现在第三项“各级各类教育发展情况”之下第16个二级指标“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又将之细分为3个观测点以及第五项“加强教育保障”中第34个二级指标“改善学校办学条件”。[13]根据《评价办法》和《实施细则》，国务院督导委员会办公室每年印发当年关于开展对省级人民政府履行教育职责情况评价的通知，根据当年各级各类教育改革和政策动态调整督导评价的指标。
无论是单独实施还是作为政府教育履职评价的重要组成部分，政府职业教育履职督导推动了高职扩招、分类考试等改革政策的落地实施，督促了政府切实履行职业教育投入、院校布局调整等基本职能。如职业院校布局调整取得显著成效，2017—2020年，无论是中等职业学校数还是其中的三校数（职业高中、普通中专、技工学校）均呈逐年下降趋势，2020年与2017年相比下降数分别为775所、548所，下降比例分别为7.3%和5.8%。①
（二）督学：建立职业院校教育教学工作内外部督导制度
一是通过责任督学挂牌督导开展对中职学校的督导。2013年，国务院教育督导委员会办公室印发《中小学校责任督学挂牌督导办法》，要求县（市、区）人民政府教育督导部门（以下简称教育督导部门）为区域内每一所学校设置责任督学，对学校进行经常性督导。[14]虽然责任督学挂牌督导的对象主体是普通中小学，但随着挂牌督导的实施和推进，各省市也陆续将中职学校纳入挂牌督导的范围，聘请职业教育责任督学。如2017年底，北京市16个区全部实现覆盖中等及以下各级各类学校，[15]中职学校的挂牌督导覆盖率达到100%。二是建立了职业院校教学工作诊断与改进制度。2015年6月，教育部印发了《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建立职业院校教学工作诊断与改进制度的通知》，决定从2015年秋季学期开始，逐步在全国职业院校推进建立教学工作诊断与改进制度，全面开展教学诊断与改进工作，旨在引导和推动职业院校建立常态化内部质量保障机制。[16]同年12月，教育部印发《高等职业院校内部质量保证体系诊断与改进指导方案（试行）》的通知，制订了《高等职业院校内部质量保证体系诊断与改进指导方案（试行）》和《高职院校内部质量保证体系诊断项目参考表》。2016年，教育部职成司印发《关于做好中等职业学校教学诊断与改进工作的通知》和《中等职业学校教学工作诊断与改进指导方案（试行）》。三是职业院校内部督导制度。近些年来，有些省市教育督导部门出台了内部督导制度，提出了职业学校内部督导的重点领域和任务。如2017年，北京市教育委员会北京市人民政府教育督导室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学校内部督导工作的指导意见（试行）》的通知，提出了职业学校内部督导的重点领域和任务，引导职业院校加强内部督导机构和运行机制建设。多数职业院校也都设置了督导室或教学质量监控中心，建立了职业院校内部督导机制。
（三）评估监测：建立职业院校办学能力评估和质量年报制度
一是教育督导部门牵头的院校办学能力评估制度。2016年，国务院督导委员会办公室印发《中等职业学校办学能力评估暂行办法》和《高等职业院校适应社会需求能力评估暂行办法》，同年6月印发《关于开展2016年全国职业院校评估工作的通知》，启动了对中职学校和高职院校每两年一次的办学能力评估。截至2022年已经开展3轮，向社会发布了《2016年全国中等职业学校办学能力评估报告》《2018年全国中等职业学校办学能力评估报告》和《2016年全国高等职业院校适应社会需求能力评估报告》《2018年全国高等职业院校适应社会需求能力评估报告》4个国家评估报告，全面分析了职业院校办学条件、专业设置、人才培养模式和成效以及师资队伍等方面的状况。职业院校办学能力评估很好地发挥了监督职业院校规范办学，帮助院校不断提高办学能力和水平的作用；
同时也使社会各界了解职业教育发展取得的成就，引导社会转变观念，关心支持职业教育发展；
使各级政府全面客观认识区域内职业教育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和不足，督促各级政府切实履行职责，优化调整职业教育院校和专业布局。
二是教育行政部门牵头的职业院校质量年报制度。质量年报是由教育行政部门对中职、高职院校人才培养状态数据进行采集和分析而编写和发布，反映了职业教育发展状况。2012年，教育部发布了首份高职教育质量年报。随后，2015年，教育部印发《职业院校管理水平提升行动计划（2015—2018年）》提出进一步完善高职院校质量年度报告制度，逐步提高年度报告质量和水平，建立中职学校质量年度报告制度。2016年，教育部印发《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开展中等职业教育质量年度报告工作的通知》，每年发布职业教育质量年报。2019年，《关于持续做好高等职业教育质量年度报告编制、发布和报送工作的通知》更新了年报内容并明确年报制度的常态化机制。目前，我国已经建立起了“国家年报—省级年报—院校年报—企业年报”的四级年报制度。自《2020 中国职业教育质量年度报告》起，国家中职、高职教育质量年报合二为一，不再分中职年报和高职年报。
虽然自2012年以来职业教育督导制度从无到有，督学、督政、评估监测三位一体的职业教育督导体系的“四梁八柱”基本搭建起来，但无论管理体制还是运行机制都还不够健全，与当前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内在需求以及督导体制机制改革的要求还存在差距，建立体制完善、运行有效、体现类型特征的职业教育督导评价制度还面临诸多现实困境。
（一）职业教育督导评价没有做到统一归口管理
一直以来，教育行政部门和教育督导部门的关系及职能划分是教育督导制度改革中的难题，不能理顺二者职能只会造成评估检查工作的重复和交叉，给基层学校增加负担，影响督导制度效能发挥。2019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深化新时代教育督导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提出“在评估监测方面，建立教育督导部门统一归口管理、多方参与的教育评估监测机制。”[17]但目前，职业教育评估项目多且分散，归口不统一，存在多头评价。如省政府履职评价、中职教育督导评估、职业院校办学能力评估由国务院督导委员会组织实施，而带有督导性质的诊改、专项评估等则由教育行政部门负责组织实施，尤其是“双高”计划等专项评估，目前仍由各级教育行政部门组织，没有归口到教育督导部门，导致项目立项方又是评估方，有违“管办评”分离的原则。由于评估归口不一，一方面导致数据平台多且没打通的数据孤岛，另一方面多个数据平台会造成同一数据多次采集，职业院校要填报职业院校人才培养状态数据平台（质量年报）、数据信息管理分析平台（职业院校办学评估）等多个数据平台。有学者调查，目前高职院校填报的数据平台有6个之多，[18]而且同一指标不同平台数据统计口径不一，如办学经费采集，有的平台按照学年，有的按照财政年，重复填报数据增加了基层学校负担。
（二）对职业院校的教育教学督导依然薄弱
一是对中职学校的经常性督导力度不够。责任督学挂牌督导的对象依然是以普通中小学为主，中职学校虽也被挂牌，但在计划、队伍、内容和方式等方面都很薄弱。（1）从督导计划看，各级教育督导机构对中职学校的经常性督导重视不够，缺少年度督导计划。（2）从督导队伍看，各级督学队伍中职业教育督学只占很小一部分，且缺少专职督学，职业教育督导队伍建设薄弱。[19]（3）从督导内容看，中职学校挂牌督导内容多是安全、疫情防控等与普通中小学校相同的学校管理等事项，对专业设置、人才培养方案修订、三教改革等职业教育教学核心要素的督导基本没有开展。（4）从督导频次和方式看，针对中职学校的经常性督导在不同省市乃至同一省内各区市也有差异，有的按照每年督导一次的方式，有的仅对上述提到的疫情防控、安全等进行经常性督导。二是中职、高职内部督导的制度体系和机制不健全，多数作为教务处内设部门，职能也往往局限在听课、参与教师评教等，很少能根据办学定位对专业设置、课程体系和改革、校企合作、学校管理制度等开展全方面诊断和督导，内部质量保障主体作用没有得到充分发挥。
（三）职业院校学生发展水平监测缺失
2014年，国务院教育督导委员会办公室印发《深化教育督导改革转变教育管理方式的意见》提出“形成督政、督学、评估监测三位一体的教育督导体系”“统筹规划教育质量监测工作，建立健全各级各类教育质量监测指标体系”。[20]2015年,《教育部关于深化职业教育教学改革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的若干意见》提出“要适应技术技能人才多样化成长需要，针对不同地区、学校实际，创新方式方法，积极推行技能抽查、学业水平测试、综合素质评价和毕业生质量跟踪调查等”。[21]2020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深化新时代教育督导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指出“建立健全各级各类教育监测制度”。[22]同年，教育部等九部门印发《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年）》提出“支持有条件的省份建立中职学生学业水平测试制度”。[23]上述政策文件都对质量监测工作提出了要求，基础教育领域自2015年起建立了义务教育质量监测制度，已完成两个周期义务教育质量监测，建起了督政、督学、评估监测三位一体的较为健全的督导体系，但当前职业教育督导在评估监测领域只开展了院校评估。虽然教育部组织编写了质量年报，但质量年报缺少对“职业教育质量”的分析框架和理论模型，[24]尤其学生主体所反映的“质量”指标不足，也没有收集并分析质量背后的影响因素，因此质量年报其本质可以说是职业教育发展报告还不能称之为质量监测。部分省市（上海等[25]）开展了中职学生学业水平考试，但国家层面尚未开展职业院校学生发展质量监测。学生发展质量是反映职业教育质量的重要指标，学生发展质量监测可以为开展学校督导和政府履职评价提供重要数据支撑，缺少学生发展质量监测数据，很难全面准确了解当前职业教育发展质量状况，无法为学校办学和政府职业教育履职状况提供数据反馈，也使得后续改进措施缺少了针对性。
（四）职业教育督导结果运用不充分
督导是综合运用多种方法收集信息，及时发现和诊断学校办学、学生发展、政府履职等方面的问题，对被督导单位进行反馈，提出整改意见并督促其改进的完整的闭环教育治理行为。其最终目的是改进和提高，这就需要建立健全督导评估结果运用机制，通过科学的数据分析，报告发布、公示，问责等机制予以保证。但目前职业教育督导结果未得到充分运用，结果运用依然是督导运行机制中的短板。如当前职业院校督导评估省级报告由各省市自行撰写提交，国家教育督导机构并未向省级教育督导机构和省级政府反馈本省职业教育发展与全国其他省市相比的成绩和不足，院校评估结果并没有运用到对省级政府职业教育履职评价中；
并未向被评估的院校反馈，缺少结果反馈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学校填报数据、参与督导评估的积极性，也影响了督导制度的权威性和实效性。
党的二十大报告再次强调“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优化职业教育类型定位”，[26]而督导评价制度是重要的制度保障。作为我国未来几年职业教育改革发展的重要指导性文件，2019年，国务院印发《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提出“加强职业教育办学质量督导评价”“建立健全职业教育质量评价和督导评估制度”[27]等要求。新时代职业教育督导评价制度改革的目标应是，建立体现类型特征，教育督导评估统一归口管理，督政、督学、评估监测三位一体、运行机制健全，权威性和实效性充分彰显的现代职业教育督导评价制度。
（一）明晰督导职责，建立教育督导部门统一归口的督导评价体制
一是各级教育督导机构都要进一步重视和加强对职业教育的督导；
二是明晰各级教育督导机构职责，强化国务院督导委员会对省级政府职业教育履职的督导、院校督导评估以及职业教育质量监测评价的宏观督导职能；
省级教育督导机构要加强对区域内职业院校的督导评估和质量监测以及对市县一级政府履行职业教育职责的督导；
县级教育督导机构要进一步发挥对职业教育机构办学的经常性监督和指导；
三是进一步落实“管办评”分离原则，理顺管理体制，处理好各级教育督导部门和教育行政部门关系，梳理目前职业教育领域的各项督导评估，逐步将人才培养状态监测以及专业评估、“双高”评估、各类省级职教专项评估、学生发展评价等统一纳入督导体系，让督导评估的归督导、业务发展的归业务；
四是随着督导与行政职能的理顺，整合数据平台，打通数据孤岛，实现数据一次收集，共享共用。
（二）健全教育教学督导，全面落实职业教育督学职能
1.加大对职业院校的挂牌督导力度，切实发挥外部督导作用
一是加强职业教育专职督导队伍建设，各级尤其区县一级教育督导机构要组建一支由职业教育领域研究者、校长、专业主任等理论和实践专家组成、切实能开展专业与教学督导的专兼职相结合的职业教育督学队伍；
二是各级教育督导机构要紧密结合职业教育改革发展任务，系统规划年度督导任务；
三是采取经常性督导和专项督导相结合方式，既要依据职业教育国家标准体系开展专业设置、课程、教学等人才培养经常性督导，又要开展1+X证书制度、“双高”计划等专项督导。扎实开展对学校的督导，监督和指导职业院校规范办学、不断提高人才培养质量。
2.引导职业院校加强内部督导，提升院校质量保障和评价能力
一是进一步发挥职业院校教学工作诊断改进作用，引导职业院校加强内部督导机构建设，建立独立于教务部门、相对独立运行的督导室或质量保障机构；
二是组建校内、校外相结合的督导队伍；
三是秉持“全面质量观”下的“大督导”观，将办学模式、人才培养方式、“三教”改革等教育教学全要素纳入内部督导框架；
四是理顺内部督导运行机制，加强内部质量保障制度建设，建立专业、教学、教师和学生评价制度体系，以内部督导评价推动职业院校教师教学评价能力提升。
（三）改进院校评估，探索构建体现类型特征的学生发展质量监测制度
1.改进职业教育学校评估，提升院校办学规范性和质量
一是修订中职、高职院校督导评估的两个办法，将产教融合、1+X证书制度实施状况等纳入职业院校办学评价指标体系；
二是要加大学生发展水平在院校评价指标中的比重；
三是研究制订本科层次职业学校督导评估指标和标准，开展本科层次职业院校督导评估；
四是改革职业院校督导评估流程，增加抽查入校实地督导环节。
2.探索构建职业院校学生发展监测制度，充分发挥监测评价的数据支撑作用
虽然学界对教育质量理解各有差异，但都承认教育质量最终体现在学生发展上，学生发展是教育质量的核心，[28]同样，学生发展质量是职业教育质量的集中体现。职业教育学生发展监测可以全面反映院校和区域职业教育质量现状，为科学精准开展督学和督政提供依据，是推动教育督导从经验督导转向基于数据督导和证据督导必不可少的手段。职业教育质量监测需要从国家层面予以关注和推动探索，通过研究、试点，逐步构建职业院校学生发展质量监测制度。一是依托高等学校职业教育研究机构、职业教育督导评估机构或联合组建成立国家职业教育质量监测中心，开展学生发展质量内涵、监测框架、监测工具等研究，借鉴国际组织（职业）教育质量监测实践经验，与行业企业共同研制职业教育学生发展质量监测方案；
二是随着理论研究的推进，按照专业大类启动职业教育学生发展质量监测试点；
三是在对象上按照专业大类，监测领域按照逐步增加的方式，滚动式推动职业教育质量监测的实施，逐步建立和完善体现类型特征的职业教育质量监测制度。
（四）强化结果运用，提高职业教育督导权威性和实效性
一是科学分析数据和撰写督导评价报告，如院校办学能力评估中，省级督导报告既要分析省域职业教育发展的纵向变化也要分析与全国常模相比该省职业教育发展的成绩和不足；
二是完善督导报告发布和督导评价结果反馈机制，将督导结果通过书面方式向被督导单位反馈；
三是深化职业教育督导问责机制改革，强化督导约谈和整改制度，对各级政府职业教育履职不到位的问题要严肃约谈机制，由教育督导机构对其相关负责人进行约谈，作为省市县政府主要负责人政绩和绩效考核的重要依据。对于职业院校办学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要实施整改制度，建立整改清单，整改到位。使职业教育督导真正起到督促各级政府依法履职和院校依规办学的作用，不断提升职业教育督导的权威性和实效性，切实推动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
注释：
①根据教育部教育统计数据（2017—2020年）计算得来。
猜你喜欢督导职业院校中职基于职业院校创新人才培养的数学建模实践活动探索九江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22年1期)2022-12-02荷兰高效教育督导如何炼成甘肃教育(2021年12期)2021-11-02用“长牙齿”的教育督导推动政府履职教书育人(2020年11期)2020-11-26应用多媒体技术 创新中职德育课甘肃教育(2020年21期)2020-04-13立足督、导、评 创新督导工作甘肃教育(2020年12期)2020-04-13如何加强职业院校学生的德育教育活力(2019年15期)2019-09-25浅谈职业院校中的美术教育消费导刊(2017年20期)2018-01-03民国时期教育督导制度的特点及启示现代教育科学(2015年2期)2016-01-11浅谈中职英语教育三部曲散文百家(2014年11期)2014-08-21中职高考与教学研究卫生职业教育(2014年14期)2014-05-16